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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吹呀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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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吹呀吹

陳雪宜討厭蘇幸之,理由有且包括她是破壞自己家庭的人的女兒。

高三開學的第一天,陳雪宜下樓準備吃早餐,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客廳正中央的一家人,接著聽到爸爸陳敬生的聲音,“雪宜,這是爸爸之前和你提過的蘇阿姨,過來打個招呼吧。”聲音裏的喜意任誰都聽得出,陳雪宜沒理會,越過她們直接坐在自己的位置開始吃飯。

陳敬生帶著怒意,“陳雪宜!”甚至站起身指著她的鼻子罵,內容無非就是那些:從不心疼父親在毫無感情的婚姻裏的付出、只顧著自己的自私者。話越說越難聽,她就一直低頭吃飯,一會兒夾了包子,轉眼又在盤子裏放了油條,把嘴填的滿滿當當,對他的話充耳不聞。

蘇家洋洋灑灑搬來三口人,中間為首的年長女性角色,短暫尷尬之後一臉笑意的在中間充當調和的作用,“敬生你別......”

砰的一聲,陳雪宜拿著書包越過她們就走。陳敬生假意要追,被蘇茜攔住,一臉笑意,“孩子一時間接受不了很正常。”有人要攔,陳敬生也順著臺階下來,大家長式的口氣,“先讓孩子們上去挑房間吧。”蘇茜喜出望外的激動口氣,“孩子們不挑的。”響起一行人上樓的聲音。

陳雪宜走的速度並不慢,可偏偏在出門之前還是聽完了全程。出了門之後眼淚順勢而下,沒走幾步就把剛吃的東西都吐了,趴在垃圾桶旁失聲痛哭。

“你還好嗎?”一道女聲自頭頂傳下來。陳雪宜擡頭看去,是剛才在客廳的其中一個女生,迅速把眼神離開,憤然:“滾開!”她踉蹌的站起來,把書包重新背起來,狠狠的擦了淚。

走了二十米就有公交站,陳雪宜走過去,正好見到了同班的朋友徐嵐和許峰然。徐嵐先發覺了她的異常,“雪宜,怎麽了?”她搖頭,許峰然有些著急,“有什麽不能說的,你說出來,我們才可以想辦法解決啊。”陳雪宜很勉強的笑出來,“真沒事。”

他們見她不說,也知道她性格,索性也就不問。她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,強迫別人把傷疤露出來這件事,就算是冠上朋友的名頭也不行。

一路朋友們的打打鬧鬧,陳雪宜暫時放下了早晨發生的事情。來到班級,上早讀的時候班主任介紹了一位新生,“蘇幸之,八中的轉校生,未來的時間和大家一起備戰高考。”教室響起轟鳴的掌聲,一半是歡迎新同學的儀式感,另一半是因為蘇幸之的長相:圓臉長發,很甜美的樣貌,笑起來很明媚,一舉一動很有禮,是典範的中式美人模樣;加上八中名校的名頭,十足的“明星”範。

陳雪宜停下手中的筆往臺上一看,認出了臺上的人就是今早在家裏的那個女人的女兒,陳雪宜故意低下頭,怒意自心底蔓延出來,真是陰魂不散了,手裏的筆捏的吱吱作響,很好的隱匿在了人群的掌聲裏。

第一堂課是數學,因為腦子裏總想著早上的情景,一大節課都處於失神狀態。下課鈴聲悄然響起,“雪宜,這道題怎麽解?”她擡頭接題,這個時候來問題的只有徐嵐,往上隨意看了一眼,清秀的字體不是徐嵐。

蘇幸之。

陳雪宜起身就走,蘇幸之在後面一步不離跟著。班裏同學都趴在桌子上早休,得出教室解決這事,選了靠樓梯間的地方,是平時和徐嵐,許峰然他們閑聊的地方。

“你有完沒完?”陳雪宜的厭惡溢於言表。蘇幸之先是怔了一下,還是標準的甜美笑容,“班主任說,讓我有問題的話請教班長。”陳雪宜是班長,這話確實沒法反駁。

陳雪宜逼近她,惡狠狠的語氣:“不想找麻煩就離我遠點!最好有多遠滾多遠!”蘇幸之也不惱,加深笑容,終於不是生硬的禮儀小姐笑容,“陳叔叔說,讓我放學和你一起回家。”

從前還不理解什麽叫溫柔刀,刀刀致人命。現在懂了,班裏的事她有義務幫她,現在甚至提出家裏的事情,可惜每一步都踩在陳雪宜的正中心,幹脆都撕破臉皮:“你之前在八中是吧?”語氣很穩。

蘇幸之笑著看她,用力點頭,不自覺的靠近了一步。

“八中按理說是名校,往年考上清北的人不在少數,教學質量自然不用懷疑。”陳雪宜死盯著她,蘇幸之依舊笑,笑的人心煩,更加惱火,對於陳雪宜的問題點頭回應。“所以八中是特意漏了教禮義廉恥這一項是嗎?”她偏要把她的明星光環踩在腳底,讓她也一並體會痛苦的滋味,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就應該做好這樣的覺悟。

蘇幸之逃避開了陳雪宜看她的眼神,陳雪宜想到今早她們一家人進她家門時的虛偽,越說越生氣:“我們之間甚至可以說是不認識,你三番五次的向我示好,理由我應該猜的到。但凡你懂的些禮義廉恥,你都該離我遠一點,懷著愧疚心過一輩子!”聲音越來越高,在不大的樓梯間裏甚至還有了回音。

陳雪宜有了哭腔,拼命的壓制扇對面人耳光的沖動,眼睛通紅的看她。

蘇幸之還在笑,這次是苦笑,“你猜不到。”陳雪宜討厭死了她的假惺惺,手一揮,門大開,獨自出了樓梯間。

剛出門就看見了許峰然,還有他身後的同學們。從姿勢上不難判斷出,是他在阻擋同學們進去,上課鈴聲適時響起,大家都默契的轉身回教室,沒再問剛才的事情。回到班級,蘇幸之的卷子還躺在她的桌面上,她憤然甩在地上,徐嵐撿起來,順便給她傳了紙條:早上也是因為她?

很簡短的一個嗯字,很快徐嵐的紙條又傳過來:她沒回來上課,班主任不會知道這事吧?陳雪宜沒回話,說實話並不害怕她去告,家事裏外已經說不清了,她也不想在學校裝。

看來課間的話管用,蘇幸之一天都沒回教室。下了晚課,陳雪宜和徐嵐,許峰然一起回家,路上他們也很默契的沒有提樓梯間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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